流民队伍走了整一个月才像一群疲惫的蚂蚁磨蹭到汝南县地界。
起初还能沿着官道的残基走后来连残基都被西凉兵拆了填战壕只能绕着田埂蹚——田埂上的泥冻得硬邦邦棱角磨得脚底生疼不少人的草鞋磨破了露出的脚趾渗着血在雪地上留下点点红痕。
每天天不亮王老汉就拿着枯枝敲着石头喊:“起身了!趁天没大亮赶路能少挨点晒!”队伍里的人摸索着爬起来没人说话只有咳嗽声、孩子的哭声和拐杖拄地的“笃笃”声。
老妇人的孙女小花总攥着吕莫言的衣角一步一趔趄小脸蛋冻得发紫嘴唇干裂得像树皮饿极了就仰着头问:“莫言哥什么时候能有饼吃呀?” 吕莫言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发酸——队伍里的粮食早就见底了现在每人每天只能分到一小把煮烂的野菜还是王老汉带着几个汉子冒险去村里挖的。
他年轻力壮渐渐成了队伍的“主心骨”:帮老妇人背装着破棉絮的布包(包上还缝着小花小时候的襁褓碎片)替脚崴的李二哥扛锄头(锄头柄磨得发亮是李家传了三代的农具)甚至教五个半大孩子用短木棍防身:“遇到野狗别跑站稳了握紧棍子戳它鼻子和肚子那里最软。
” 孩子们学得认真每天宿营时就围着他“莫言哥、莫言哥”地叫举着木棍比划。
最小的狗蛋才六岁握不稳棍子吕莫言就教他用石头砸:“捡光滑的石头往狗腿上扔。
”狗蛋练得满头大汗晚上还把捡来的石头堆在吕莫言身边说“给莫言哥当武器”让他空落落的心里多了点暖意。
可进了汝南境连这点暖意都被毒辣的旱气烤得烟消云散。
地里的冬小麦全枯成了灰黄色麦秆一捏就碎风一吹粉末飘得满脸都是。
田埂上的裂缝宽得能塞进拳头有的地方甚至能看见底下干裂的黄土。
村民们举着锄头在地里刨刨到半人深也没见着半点水一个老头跪在地里哭手里攥着一把枯麦秆:“去年蝗灾吃了半村人今年大旱又绝收老天爷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路边的榆树、槐树全被剥光了皮露出惨白的树干连最苦的槐树叶都没剩下一片——有个年轻媳妇抱着孩子坐在树桩上手里拿着几片发黄的树叶往孩子嘴里塞孩子哭着吐出来她就自己嚼着咽下去眼泪混着树叶渣往下掉。
队伍里开始有人走不动了:瞎眼的张婆婆早上还靠在树边喘气中午就没了声息怀里还抱着一个破碗碗里只剩几粒野菜;怀了孕的王婶饿得起不来她男人跪在路边磕头求路过的商队给点吃的却被商队的护卫一脚踹开骂道“流民滚开别挡道”。
这天清晨吕莫言去捡枯枝生火刚绕过一个土坡就看见坡下有两个汉子蹲在那里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啃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走近了才看清——是一具饿死的孩童尸体小脸已经发黑那两个汉子却像啃干粮似的眼神麻木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们疯了吗?!”吕莫言冲过去吼道胃里一阵翻涌扶着树干干呕起来手里的枯枝散落一地。
那两个汉子慢慢转过头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冷冷地说:“小伙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再不吃下一个躺在那儿的就是你还有你队伍里的那个小丫头。
” 吕莫言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了出来。
他看着那具小小的尸体又想起小花冻得发紫的脸突然明白:跟着大队伍迟早都会饿死、累死。
他转身跑回营地对正在给小花喂野菜汤(汤里只有几根野菜几乎是清水)的老妇人说:“婆婆不能再跟着大队伍了。
人太多粮食不够咱们往南走进熊耳山山里肯定有野果、有兔子说不定还能找到水。
” 老妇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小花枯黄的头发小花正抱着碗舔碗边听见“兔子”两个字眼睛亮了亮。
“听你的。
”老妇人把最后一口汤倒进小花嘴里“这世道跟着谁都不如跟着自己的良心。
”当天傍晚吕莫言带着老妇人、小花还有其他十二个老弱妇孺——包括脚崴的李二哥、瞎眼张婆婆的孙子小石头、怀了孕的王婶悄悄离开了流民大队往南边的熊耳山走去。
进山的路比田埂难走十倍坡陡路滑碎石子硌得脚生疼。
王老汉走在最前面探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膝盖磕破了血很快渗了出来。
吕莫言赶紧扶他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把草药——这是昨天遇到的一个逃难猎户教他认的猎户姓赵独眼瘸着一条腿说是以前在军里当过上兵懂点草药。
“这是蒲公英砸烂了敷上能消炎。
”吕莫言一边说一边用石头把草药砸烂敷在王老汉的膝盖上又撕了块自己的衣角给他包扎好。
赵猎户还教了他怎么看兔子脚印(“前爪小后爪深顺着脚印找准能找到窝”)怎么用麻绳绑陷阱:“找两根胳膊粗的树枝交叉钉在地上绳子一头绑块大石头另一头拴着带胡萝卜的木棍兔子一碰木棍石头就砸下来准能砸晕。
”吕莫言把这些话记在心里晚上宿营时就找了根麻绳在山洞附近试着设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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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梦动三国第48章 苦难磨枪落英初萌来源 http://www.xmzxsj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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