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 苏定方的人头滚到宣赞脚边火光下双眼圆睁似乎至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瓮城上一片死寂连弓弦拉满的声音都停了。
宣赞怔怔抬头只见郝思文反手一抹将刀上血迹甩落冲他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哪有半分“痛心疾首”分明是江湖兄弟劫法场的快意。
“宣兄” 郝思文声音有点沙哑却压不住嗓子里的兴奋 “我若再晚来半步你怕是真要替梁山当火把了。
” 墙头上的弓箭手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竟无人敢动。
这些人里有几名是郝思文从大名府带来的旧部剩下的也被他进城后“换防”得七零八落。
郝思文所做的这些苏定方并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宣赞自然就更不知晓了。
“苏定方的人头可值三千贯。
” 郝思文用刀尖挑起那颗脑袋冲城头晃了晃 “不想陪他一起掉脑袋的就把箭放下!” “当啷——” 不知是谁先松了手紧接着弓箭像下雨一样掉了一地。
宣赞这才回过神声音略微有点颤抖:“你……你也是……” “我可不是。
” 郝思文把刀往腰带上一插大咧咧地蹲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我是赌你值得救。
” 油纸包里是半只烧鸡和一壶温酒郝思文咬开酒封仰头灌了一口递给他:“你那日说‘梁山替天行道’我寻思这世道替天行道的若都是你这号人倒也不坏。
” 宣赞接过酒壶手还在抖仰头灌下火辣辣一路烧到胃里这才把那句“谢了”咽回去换成一句:“好酒!” 都说大恩不言谢宣赞知道自己欠的这个人情这辈子也无法还清了。
事后郝思文的亲兵曾经问过他:“在瓮城您救了宣赞的命他却连句谢谢都没说。
” “哈哈哈...” 郝思文朗声大笑“因为...他知道不用说谢谢...” 这句话把那名亲兵说的云里雾里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是没有明白。
“当然是好酒...” 郝思文道。
宣赞忽然笑了:“你就不怕我真投了梁山回头把你卖个好价钱?” 郝思文用袖子擦了擦刀头也不抬:“我赌你看在今晚这壶酒的份上卖不了我。
” 远处梁山军的鼓声忽然拔高像潮水般漫过城墙。
宣赞抬头只见漆黑的天幕下一支火箭划破夜空在最高处炸开——那是林冲的暗号寅时三刻已到。
“点火!” 宣赞一声令下亲兵们把火折子扔进干草堆火舌“轰”地窜起三丈高映得瓮城亮如白昼。
郝思文抄起苏定方的人头往火里一抛油脂“噼啪”炸响焦糊味混着酒香竟有种诡异的畅快。
宣赞和郝思文带领着自己的亲兵又杀向南城门守军一看是自己的两位将军自然没有防备。
等到二位将军带领士兵砍杀自己人的时候都有点蔫了。
宣赞高声喊道:“苏定方已死放下武器者可以活命。
” 守军们先是愣住随后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瓮城——那团冲天的大火。
“将军真死了……” 不知是谁先喃喃一句紧接着“当啷”一声一名士兵的钢刀掉在了地上。
像是被传染了似的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的人蹲下身去抱住头有人转身就跑。
还有几名士兵想做困兽犹斗却被宣赞的亲兵乱刀砍死。
顿时南城门的守军都做了鸟兽散只剩下了空空荡荡的城门。
只听见城外喊杀声震天。
林冲在城外看到了南城门冲天的火起这是他和宣赞约好的进攻信号。
一看火起城外的水泊梁山士卒便像是下山的猛虎一般冲向郓城县。
一时间城墙上的守军和攻城的梁山军马在城墙之上展开了拉锯战。
林冲心中也是暗自着急说好的火起后梁山兵马攻城宣赞在里面打开南城门。
可是火起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南城门怎么还没有打开。
攻城战也就是打消耗战自己只有三千兵马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怎么回事? 南城门不是已经没有官兵了吗? 战争意外的情况太多了。
宣赞和郝思文正准备打开南城门忽然火把晃动之中一员身披铠甲的大将带着百十号人从马道冲下来手里拎着一对短柄狼牙棒满脸是血不知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正是苏定方的亲信——副将张天。
郝思文啐了一口:“这王八蛋是苏定方的死忠交给我。
” 他提刀就要迎上去却被宣赞一把拽住:“你带人去开闸张天让我来。
” “你?” 郝思文一皱眉 “你胳膊的伤……” “少废话!快去开城门。
” 三日前宣赞和林冲交手时为了掩人耳目被林冲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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