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仿佛来自时间深渊的回响在言辙的识海中化作一道无形的波纹瞬间扩散。
他猛地睁开眼视线穿透雨幕牢牢锁定在对面那个踩着红色舞鞋的女人身上。
暴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与柏油混合的气息。
城市像是被洗涤过一遍霓虹灯的倒影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扯出光怪陆离的色带。
公交站台下那个女人迟小姐头顶上淡金色的【迟到者】词条在微光中闪烁像一枚不被世俗认可的勋章。
她姿态优雅地看了看腕表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辆公交车正嘶吼着刹车停靠在站台前。
她不疾不徐甚至故意放慢了脚步以一种近乎挑衅的精准不多不少慢了三步。
车门就在她眼前合拢喷出一股浊气咆哮着汇入车流。
言辙的显影视野中一幅奇异的景象铺展开来。
城市的“共识时钟”像一道精准无比的灰色光轨贯穿了所有人和物驱动着他们按照统一的节拍行动。
然而迟小姐的“时间轨迹”却是一道独立的、色彩斑斓的波浪线它时而滞后时而跳跃与那道灰色光轨格格不入却又维持着一种诡异而稳定的内在韵律。
她没有错过她是选择不赶上。
“他们说迟到是原罪是效率的敌人。
”迟小姐仿佛感知到了言辙的注视隔着马路声音清脆地传来精准地穿透车流的噪音“可我每次迟到都恰好躲过了追尾的车祸、老板突发的裁员通知还有男友摊牌的分手现场。
言辙你说这究竟是罪还是神的恩赐?” 言辙心头一震缓缓点头。
她不是时间秩序的破坏者不是混乱的“乱序”者。
她是在秩序的缝隙中开辟出了一条独属于自己的时间河流。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一声闷响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陈默的身影狼狈地从巷子里闪出他背靠着墙壁剧烈地喘息着。
在他身后两名身穿灰色制服、眼神空洞的【时奴】正步步紧逼他们行动的姿态僵硬而精准每一步都完美地踩在秒针的跳动上。
“该死!”陈默低吼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枚古朴的黄铜印章。
他毫不犹豫地将印章狠狠砸在脚下的地面上! “嗡”的一声印章上模糊的“禁”字瞬间被他以蛮力改写成了另一个扭曲的字符。
刹那间他脚下三尺见方的区域时间流速陡然变得混沌【非标准时区】的词条一闪而逝。
那两名【时奴】踏入这片区域的瞬间仿佛陷入了泥沼内置的行动逻辑与混乱的时间流发生了剧烈冲突让他们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原地抽搐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言辙!”陈默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钟摆主没有死!他的意志正在通过‘共识时钟’扩散他在召集更多的‘时奴’要把所有‘异常者’都清理干净!” 警告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言辙的神经上。
他闭上双眼识海中的那卷古篆残卷血丝藤蔓的摆动频率骤然加快那微弱的滴答声此刻竟密集如战场上的鼓点一下下敲击着他的灵魂。
他知道“词条延时”虽然让他侥幸破解了“终时裁决”但那座无形的“共识时钟”依旧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运转着。
只要世上还有一个人坚信“准时即是绝对正义”这种源于集体信仰的时间压迫就永远不会终结。
迟小姐踩着积水红舞鞋溅起圈圈涟漪走到他们身边。
“跟我来。
”她言简意赅转身领着二人钻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地下通道入口。
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是一条废弃的旧电车隧道。
这里曾是那些在“时间矫正”中失败的“异常者”最后的避难所。
隧道壁上刻满了无数被强行抹去的名字和一段段看不懂的舞步图谱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不被承认的存在。
地面上散落着无数被砸得粉碎的怀表、节拍器和钟摆零件它们是反抗的遗骸也是绝望的象征。
“我们不是不守时”迟小姐的声音在空旷的隧道里回荡带着一丝凉意“我们只是……不信奉他们所制定的那个‘时’。
凭什么全世界都要跟着一个节拍呼吸?” 言辙伸出手指尖的血丝藤蔓悄然蔓延轻轻贴在冰冷的墙根。
刹那间无数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时间回响涌入他的感知。
那些被“矫正”、被“归零”的人们他们并没有真正消失。
他们残留的意志像幽灵一样在这条隧道里徘徊。
他感知到他们曾在这里跳过最后一支不合节拍的舞唱过最后一首跑调的歌拥抱过最后一个迟到的爱人。
时间不该是禁锢所有人的冰冷铁轨逼迫所有人驶向同一个终点。
“时间……”言辙轻声低语像是对那些亡魂起誓“它该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容得下每一滴水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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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能给万物编辑词条第159章 迟到的人才有资格改时间来源 http://www.xmzxsj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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