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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给万物编辑词条第232章 碑还没立魂先回来了

幽暗的井水仿佛一面深邃的古镜镜面之上那个倒影逐渐清晰。

它没有五官没有形体只是一团由无数祈愿与绝望交织而成的阴影而言辙的意识便栖身于这阴影之中。

他看见了那个跪在井边的女人阿回。

她的身形单薄得像一张被风雨揉搓过的纸手中的炭笔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她本该写下解脱写下“我儿该走”那是这座城市里无数父母最终都会写下的四个字是规则也是慈悲。

可她的笔尖在纸上悬了足足半寸像是在与整个世界的重量角力。

最终那股力量轰然崩塌不是顺从而是决堤般的反抗! 炭笔狠狠划下撕裂了纸张的纤维留下的不是字而是一道愤怒的伤疤——“我不认!” 三个字力透纸背带着一个母亲燃尽生命的执念。

阿回颤抖着将这艘承载着反抗的纸船投入井中。

它没有下沉而是在水面倒影的中央静静悬浮。

残卷的银纹自井底蔓延而上攀附住纸船微光闪烁。

那不是对祈愿的回应而是对同一种不甘的共鸣。

言辙的视野顺着共鸣的轨迹无限延伸穿透医院厚重的墙壁落在一份冰冷的电子病历上。

患者姓名正是阿回之子。

诊断一栏【脑死无觉】四个字像一道冰冷的锁链死死缠绕着那个年轻的生命。

但更让言辙心惊的是这四个字并非孤例。

以这份病历为中心一道道无形的共鸣线在城市的地下网络中疯狂蔓延连接向城市的各个角落——【植物人】、【深度昏迷】、【无意识】、【家属已签署放弃治疗协议】……这些冰冷的医学词条在残卷的映照下早已剥离了其原本的诊断意义异化成了一种更可怕的东西——一个让生者得以心安理得放手的集体借口。

与此同时城西名葬场。

老刻提着他那柄跟了三十年的凿刀一步步走向那块被称为“终局”的界碑。

此地的乱愿越来越盛那些不肯安息的执念已经开始影响生者的梦境。

他必须重立碑文以“终局”二字镇压一切不该存在的希望。

他选定位置将沉重的碑石猛地立入泥土。

可就在碑石落地的瞬间一缕极细的银纹自地脉深处悄然钻出蛇一般缠上石碑。

老刻脸色一变那银纹他认得是“希望井”的力量。

银光流转碑面之上竟渐渐浮现出几个早已被岁月磨平的字迹。

那字迹正是他三年前亲手所刻每一个笔锋转折都熟悉到刺骨。

碑上是一个名字——阿回之子。

那一瞬间老刻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无数细碎的低语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炸开那些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来自名葬场里每一块墓碑之下却又清晰得仿佛贴着他的耳膜。

“别刻啊……求求你别刻……” “那天监护仪还在响我听见了真的听见了……” “他下葬的时候还攥着我妈妈的手身体还是暖的……” 这些声音不是鬼魂的哀嚎而是生者被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不敢说出口的悔与痛。

凿刀“哐当”一声从他松开的手中坠落砸在尘土里。

一道微弱的银光自刀柄上的残卷烙印中升起化作一行小字只在他眼前显现: “你刻的不是死是生者不敢赌的痛。

” 老刻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对着那块空无一字的石碑老泪纵横。

城中心医院ICU重症监护室外。

钟哑拄着那根比他年纪还大的黄铜拐杖静静地站在探视窗前。

他是个聋子听不见世间一切喧嚣却能感知到常人无法察觉的律动。

他从怀里摸出一片布满铜锈的金属贴片小心翼翼地将其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然后闭上眼将额头抵住贴片。

世界的声音通过骨骼的传导化作最细微的震频涌入他的脑海。

ICU内一片死寂。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呼吸机平稳的起伏声护士轻柔的脚步声……这一切在他感知中都属于“死”的范畴是生命停止了主动挣扎后被动维持的虚假繁荣。

但在这片死寂的背景音下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微弱、极顽强的异样震频。

它不同于任何仪器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不肯熄灭的节奏。

那不是心跳不是脉搏而是一种更本源的……“挣扎”。

钟哑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魂没走……是命书先写了葬词。

” 话音刚落他额前的铜锈贴片上残卷银纹一闪而过。

一幅模糊的画面瞬间涌入他的意识—— 那是一片无尽的灰雾一个年轻的男孩正在雾中疯狂奔跑。

他的前方隐约有一束光那是他母亲在井边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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