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析抱着那本油腻腻、散发着混合了尘土、油烟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腌臜气味的《大雍律》在冰冷的破屋里熬了个通宵。
她拿出了当年高考冲刺外加考痕检资格证的双重劲头借着窗外惨淡的月光和墙角一根快烧到底的劣质蜡烛头硬是把这本厚厚的、充满了“笞、杖、徒、流、死”五刑和各类在她看来极其不人道、逻辑感人条款的古代法律大全囫囵吞枣地啃了个七七八八。
“杀人者死?那过失杀人呢?正当防卫呢?哦正当防卫基本等于互殴……啧。
” “通奸沉塘……?刑啊真刑啊!” “私藏甲胄……三副以上……斩?” “诬告反坐……这条还行但执行起来……” 她一边背一边在心里止不住地摇头。
这本律法集简直就是一部古代社会残酷生存指南字里行间都透着血淋淋的等级压迫和简单粗暴的惩罚逻辑。
背得她头皮发麻胃里那点冷饼带来的微弱暖意也彻底凉透了。
但为了那个“铁饭碗”为了活下去她忍了! 背!往死里背!呵呵呵呵她一个经历过高考、考公的现代魂还卷不过一群古代人? 月光下凌析捧着一本破书露出麻木又诡异的微笑。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凌析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眼白里爬满血丝但眼神里却燃烧着一股“知识就是力量”的诡异光芒。
她把那本油腻的《大雍律》珍而重之地塞进怀里深吸一口清晨冰冷的、带着煤灰味儿的空气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刑部衙门的方向出发了。
刑部衙门坐落在皇城根儿附近高门大院石狮子威武门口站着挎刀的衙役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
凌析绕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小角门这里已经排起了歪歪扭扭的队伍都是些穿着粗布短打、一看就是干力气活的汉子。
这就是物验房招杂役的地方了。
凌析混在队伍里看着前面几个五大三粗、胳膊比她大腿还粗的壮汉心里有点打鼓。
她这身板……女扮男装也掩盖不了单薄啊。
她踮起脚想看看前面应聘的情况。
只见一个小吏模样的人坐在一张破桌子后面面前摊着名册旁边还放着个……石锁? 轮到前面一个满脸横肉、胸口汗毛浓密的汉子。
小吏头都没抬懒洋洋地问:“叫什么?哪的人?” 汉子瓮声瓮气:“王二狗城西瓦匠胡同的。
” 小吏:“身强力壮吗?” 王二狗一拍胸脯砰砰响:“那必须!一顿能吃三斤面!” 小吏似乎满意了指了指旁边的石锁:“拎起来走两步。
” 王二狗轻松拎起那看着不下百斤的石锁还耍宝似的抡了两下引得后面排队的人一阵低呼。
小吏点点头:“行去那边候着吧。
” 凌析:“???” 这就……完了?不问点别的?比如……懂不懂点基本法?知不知道什么叫物证保护? 她不死心趁着还没轮到自己轻轻戳了戳前面一个看着比较憨厚的大哥:“大哥问一下您……准备啥了?考官问啥了?” 那大哥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挠了挠头:“准备?准备啥?俺娘说管饭就来试试。
” “考官就问俺力气大不大会不会打架。
”他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俺说俺会摔跤!俺们村过年都摔!可厉害了!” 凌析:“……阿巴阿巴?” 她感觉自己像个傻X。
怀揣着“律法大全”准备了一肚子“子曾经曰过”、“律有云”结果人家招的是扛尸体的、搬石头的、清理凶案现场污秽的……纯!体!力!杂!役! 她那份熬夜苦读的“怀才不遇”瞬间化作了满腔的憋屈和荒谬感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她想仰天长啸—— 这感觉像极了武林外传里的吕轻侯她甚至大喊一句:“万能的子啊!!” 就在凌析内心疯狂刷屏“草台班子!纯纯草台班子!”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角门内侧的廊檐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深青色官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目光沉静地扫视着这边嘈杂的应聘队伍。
不是那个在乱葬岗遇到的“活阎王”又是谁?! 凌析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试图降低存在感。
她可不想被这位“人形扫描仪”认出来再问一遍“依据?精确点?”她现在只想当个安静搬砖的杂役混口饭吃! 队伍缓慢移动终于轮到了凌析。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那小吏依旧头也不抬声音平板得像复读机:“姓名?籍贯?” “凌析城南……嗯清水胡同。
”她报了原主记忆里的地址。
小吏:“身强力壮吗?会点武功优先。
” 凌析麻木地、认命地、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悲壮感回答:“……会点乡下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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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刑部打工卷死怨种同僚第4章 怀才不遇啊来源 http://www.xmzxsj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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